11月10日,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宣布,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同时确认该国的评级为最高投资级别AAA。8月1日,另一家国际评级机构惠誉宣布,将美国主权债务信用评级由“AAA”下调至“AA+”,那是美国长期主权信用在历史上第二次被降级。此前,2011年,标准普尔已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从最高一档的“AAA”降至“AA+”。至此,国际三大评级机构对美国主权债务的前景皆表达明显的忧虑。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是美国政府债务承受能力受到质疑。首先,联邦政府债务居高不下且不断攀升。在2008年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期间,美国巨额的财政救助计划导致联邦政府债务规模迅速攀升。截至2022财年,美国未偿国债总额攀升至30.9万亿美元,较2019财年末增加了约8.2万亿美元,较2007财年末增加了21.9万亿美元;未偿国债总额占GDP比例高达121.5%,较2019财年末上升15.2个百分点,较2007财年末上升59.2个百分点。
其次,美国财政状况持续恶化。由于财政收入下降,同时社会医疗保障支出具有刚性以及创纪录的利息成本支出等,2023财年,美国联邦政府预算赤字预计达到1.7万亿美元,较上一财年大幅增长23%。与此同时,2023财年,美国未偿国债余额将达到33.2万亿美元,再次超过2021年12月确定的债务法定上限31.4万亿美元。
最后,美债利息负担成为债务规模上升的重要推动力。尽管美国财长耶伦近期反驳了穆迪关于下调美国主权债务评级展望的决定,称美国经济强劲,国债市场安全且有流动性。但耶伦也不得不承认,如果长期利率持续上升,将对债务可持续性构成挑战。实际上,高利率已经对美国财政状况构成明显的负面冲击。2023财年,美国联邦政府利息支出占GDP比重已上升至2.5%,较上一财年上升0.6个百分点。预计到2033财年,美国联邦政府利息支出占GDP比重,将进一步上升至3.7%。如果美联储在更长一段时间内维持利率在较高位置,美国联邦政府的利息负担将更加沉重。
二是美国政府治理不断恶化。近些年来,美国政治极化现象日趋严重,美国两党之间的博弈更加激烈,并频频使用债务上限作为博弈的筹码。这导致多次出现政府“关门”或两党在最后一刻达成妥协,严重削弱了国际社会对于美国政府治理的信心。2011年,当时由于美国两党在债务上限问题方面僵持不下,标普在当年8月5日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2023年,美国两党在上半年暂时解决债务上限问题后,下半年政府支出法案又多次成了两党博弈的焦点。9月30日,美国通过了一项为期45天的短期支出法案,11月17日,该法案将再次到期,美国政府“关门”风险再次迫在眉睫。
国际评级机构对美国主权信用评级或其展望的调降,反映国际社会对美债前景的普遍担忧。短期来看,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的下调,没有明显影响国际投资者信心,对于美元相关资产价格的负面影响也不显著。美元指数和美国长端国债收益率在评级下调时都反应比较“平淡”。这是因为短期内美债违约风险极低,美债仍是相对安全资产,且缺乏强有力的替代者。但从中长期来看,伴随着美国政府债务规模与利息负担达到市场情绪的“临界值”,若再叠加美国政府“关门”风险或系统性金融风险,不排除市场会恐慌性抛售美元和美债的可能。(杨子荣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编审:高霈宁 唐华 张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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